失落之森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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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詭異透了,布利恩越想越覺得這整件事不對勁的對方他可能兩隻手的手指也數不完。
聽說他現在在一條往神廟的路上。
眼前的男孩跟著他的綿羊--沒錯,綿羊?老天,為什麼會有羊?這不是幾千世紀前已經絕種了嗎?一只就算了,當他們走出第一片樹林時現實簡直嘲笑著布利恩的天真,他真的傻了,是一群綿羊。
布利恩覺得自己的觀念正在崩塌,這裡有一整群絕種的綿羊。
有綿羊群不打緊,那為什麼這個少年可以在這裡存活?樹林不是拒絕所有人類的進入嗎?
自我糾結了好一陣子的舊愛爾蘭人才想起自己也是個人類一員...好、好吧。
他還好端端的站在這呢。
環視了一下身邊所有品種的樹木,喊得出來的喊不出來的混雜在一塊,偶爾有花草藤蔓混雜其中,很漂亮,這樣子的自然景色他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幾次。
其實樹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兇嘛?感覺周遭意外的和諧,他心想外面的人到底都在謠言是非個什麼東西。
「......如果你覺得樹不生氣,你就錯了。」走在前方的少年聲音突然穿越羊群傳過來,倒是嚇了他一跳。
「我什麼也沒講啊!?」
「樹可以聽得見你的聲音。」
所以你還可以聽得見樹的聲音啊!!?太---
抱歉。老子閉腦,老天,好沒隱私的一個孤島。
「你如果不要想太失禮的事情,一般來說樹也不會想透過我告訴你。」羊群們此起彼落跟著咩了好幾聲,好像是在一起嘲諷他的愚蠢,還有幾隻直接把他給擠開到最後尾,他跟那個少年的距離又更遠了。
....好,對不起,老子不該小看樹林。
「呃。我知道了。我不會在亂想什麼有的沒的。放心吧?呃--不過這些樹在生氣什麼?」布利恩信誓旦旦地告訴四周的樹跟前面那個紅頭髮的少年,活像只要這樣講所有人就會相信他會遵守禮貌,可他說歸說又很難想像樹聽得到,算了這世界令他難以想像的事實在太多了,他再繼續難以想像下去還要不要活?
「人類。」
「啊?」
「你無故地闖進來,可能會讓人發現這裡可以進入。」
那少年說得很低沉,同時風突然刮大了起來,一堆樹葉打到布利恩頭上,他莫名其妙地拍開滿頭葉子看著眼前,不可思議,彷彿有魔法,彷彿所有東西都有生命,而他們正在藉此表達自己的不滿與怒火,不,不是好像。他們是真的有生命。這讓一切回歸到原始的疑問、好奇驅使布利恩忍不住脫口而問:「你呢?」
「你不也是人類嗎?」
風停了,樹林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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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利恩十分後悔說出那句話。
十分後悔。
因為那個神祕的樹林少年完完全全不願意再跟他說話了。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他們已經帶著羊群又穿過兩片樹林,路途至少好幾哩,中間停下休息兩三次,竟然還沒能說上一句話。
白癡都曉得他惹人家生氣,很苦惱的布利恩不明白怎麼會提到人類對方就這麼生氣,好端端的他沒事問甚麼啊.........好了看看現在連羊都避開自己繞道走,那少年怒火的方式真是令人一目了然。
「那個.....」
「......。」
「.....呃、」
「.........。」
「嘿,我跟你道歉嘛、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很在意這個,只覺得你看起來跟我都是人類而已,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啊.....?」
「............。」
好說歹說你給個嗯也好讓老子知道你有聽到吧喂喂----
古老的聖派翠克--他該怎麼辦?老天他只是隨口問了一下啊!怎麼就不在問之前過一下腦呢他、
正當布利恩陷入左腦跟右腦吵起架之間對方反而帶著羊群停下來了,毫無預警地轉身。臉上的表情看得愛爾蘭人一愣,開了口聲音飄渺地沒仔細聽就會消失無蹤:「...其實你不用道歉的。」
「唉?」
他定睛一看發現路的盡頭是巨大的遺跡,是舊世紀教堂的模樣,差別在於這個長滿了藤草,已經被樹木覆蓋征服佔領。
傻看了老半天他才從這種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布利恩正想斟酌開口,是詢問也好是搭話也罷都好,他只是怕一說話又要惹毛對方,但不說點什麼又顯得很不對勁。
而最後打破這樣沉默的人是那名少年。
「這裡有舊世紀留下來的東西,應該都能用,做完你的動力就離開。」
「請一定馬上就離開。」
上帝,他發誓以後都會先三思再說話,能不能讓他把時間倒回前幾個小時前。
✁TBC